四月天

[貝多芬]

周日早上接到老爸的電話,吩咐我到大直去看望姑媽,
姑媽已經八十幾歲了,平常不良於行,身體很瘦弱,
聽說周六晚上在老朋友家聚會時,突然昏倒,
友人趕緊送她到榮總急救,醫師診斷出她患了肺癌,
腦裡面還有腫瘤,本來醫師要留她住院觀察治療,
但她清醒後堅持要出院回家,親友們如何勸說她都不聽,
最後大家只好順她老人家的意,不過離開前醫師還是交代,
最起碼要在兩天後回去複診

到了大直姑媽家,才知道小妹在周六泰富豪聚完餐後,
已經先接到通知,前來照顧姑媽一整晚了,
於是我們兄妹倆周日就整天留在姑媽家照料,
期間不斷有親友鄰居前來探望,姑媽看到老朋友,
忍不住開始自憐自艾的訴說,自己平常一個人在家,
說不定哪天去了都沒人知道,所以這幾天趁著還清醒時,
要把一切事情都交代好,免得再進醫院就可能出不來了,
聽了令人鼻酸,眾老友們在旁好言撫慰,
我則回想起前幾年還經常載姑媽到竹北,
看望在老人安養中心的姑父,
看著姑媽牽著已經患了老人癡呆症的姑父,
我當時才深深體會"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"這句話的涵義,
面對著已經完全認不得自己的老伴,姑媽還是始終不棄不離,
後來姑父去了,姑媽唯一的養女也隨夫婿定居在美國,
從此就一個老人家孤零零的獨居

[貝多芬]

看著姑媽枯瘦的小手,發抖著拿著打火機,想點菸來抽,
可是怎麼都點不著,旁人勸她肺不好,菸就別抽了,
可是老人家大概也看開了,固執的不肯放棄,
我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,就說自己最近在練氣功,
讓我幫姑媽灌氣試試看,姑媽以前當過軍醫院的護理長,
所以不太相信氣功之類的中國傳統療法,
我知道在這種情形下,即使勉強灌氣,效果也不好,
於是轉而問小妹最近身體是否不適?
要不要二哥幫她灌氣和保健,小妹覺得既好奇又新鮮,
當然馬上說要,於是我幫她先在穴道處灌氣,
然後在患部進行保健,事後問她感覺如何?
她說有股暖氣緩緩進入體內,有種麻麻但是很舒服的感覺,
姑媽聽我們兄妹一搭一唱,也不禁感到好奇,
願意讓我試試看,幫姑媽灌氣時,可以感覺到病氣很重,
接觸的雙手會有刺刺的感覺,仗著自己年輕"氣"盛,
也就不以為意,灌氣和保健後,姑媽開始有點精神,
拿東西也不再發抖了,心情也好起來,
當晚又有其他人趕過來陪伴姑媽,我們兄妹隔天還要上班,
於是就先行離開

[Wendy]